第(2/3)页 渡过渭水,西北而前,至黄河西岸,李世民引骑一路北进,狂飙奔行,行两三日,已至延安郡。延安总管段德操迎在南界。两下相见,段德操行礼罢了,引李世民入郡,到了延安郡最南边的义川县外营中。时刚入暮。李世民却不进营,驰马而东,至黄河岸边,眺望对岸。 隔着滚滚大河,对岸便是河东文城郡,东为吉昌县,东北为文城县。 此郡向北,为河东之龙泉郡。此郡与龙泉郡向东,为河东重镇临汾郡,两郡皆与临汾郡接壤。临汾郡向北,是亦为重镇的西河郡。还回龙泉郡,再北为离石郡。离石郡向东,即太原郡。 “段公,近日梁师都可有异动?”立马河边,风从河面吹来,卷动李世民的披风猎猎作响。 段德操拱手答道:“或许是汉军与梁师勾结,昨日,梁师都遣兵北来,突入郡境,袭郡边镇,然仆早有防备,斩其步骑百余人,夺其马匹器械甚众,贼已退去。此事,仆已奏报朝廷。” 论以战功,守边者有时候可能看着不及出征大将显赫,却往往更为艰险持久,稍有疏忽,便可能导致敌军长驱直入,危及腹地。段德操为北齐名将段韶之子,通晓兵略,镇守延安年余,巡防不懈,始终严阵以待,在与梁师都的交锋中屡挫其兵,境内赖以安宁,功绩实不可没。 李世民望着对岸,说道:“我劳公所探的文城、龙泉、离石等郡的汉军情况,可有变化?” “启禀殿下,得殿下令后,仆即遣细作潜入河东侦伺。已探明文城郡内驻兵三千,多为步卒,将为张君立;龙泉郡亦兵三千,将为王行本;离石郡守兵最多,号称竟数万,然无汉军嫡系,尽刘季真部的离石诸胡。此三郡汉军,连日来,并无异常,各守本郡罢了。”段德操答道。 李世民问道:“三郡沿河守备,可有变化?” “启禀殿下,文城、龙泉两郡守备依旧是颇为严密,张君立、王行本时常遣吏,巡查沿河驻军;尤其王行本更常亲巡。离石郡比此两郡,却较松懈。刘季真在郡中,唯纵诸胡抢掠士民,日饮酒作乐耳。仆侦闻,刘黑闼旬日前,尝传檄刘季真,令他不得纵暴恣欲,懈怠河防,然未见刘季真整饬。”段德操迟疑了下,接着说道,“另外还得了一个消息,只是不辨真假。” 李世民问道:“甚么消息?” “便是听闻,自去年李善道兵还河北以后,刘季真广招其父旧部、离石诸胡,部曲渐众,自恃雄强,乃对刘黑闼渐不钦服,不肯服其号令,常言‘汉儿自居临汾,我种自据离石’。刘黑闼对刘季真的骄恣不从令,深为不满,曾上书李善道,欲择将代之。然李善道方务河北,不欲离石生乱,故暂留刘季真仍守离石。又闻,刘季真私下已以‘突利可汗’自号之矣。” 如前所述,离石郡多稽胡之种,刘季真的父亲刘龙儿是离石诸稽胡部中的一部酋率,在离石诸稽胡中甚有名望,在大业十年时便拥兵作乱,自号刘王,以刘季真为太子,只是随后被隋虎贲郎将梁德击斩。至去年李善道来征河东,遣张怀吉与刘季真取得了联系,刘季真於是从附了李善道,再次在离石聚众起事。离石郡,是汉军不战而得的。——却也正因此故,李善道在其后还河北时,没有对离石郡的驻兵进行调整,依旧就还让刘季真统辖其众,羁縻而已。 到底胡汉有别,刘季真在得了其父的旧部、加上别的离石诸胡部的投从后,部曲日盛,现已达到了其父当年作乱时,“拥兵数万”的程度,遂乃对刘黑闼不服,这其实也不足为奇。 第(2/3)页